凡姐累了

只为自由之地
wb同名

【男神x你】走马(叶修bg) 01

其实是男神x我。。。不太习惯第二人称【真相是文力渣

期末复习期间摸鱼嫖老叶,本来是给徒弟弟 @白朗 的儿童节礼物,拖延到现在才搞出第一弹哭唧唧不要打我

依然无校对求捉虫,建议配合陈粒的《走马》食用~

手指烦躁地在iPad备忘录里的几条采访大纲间划来划去,透亮的双层玻璃把海洋气候夏季混合着草木腥味的温热空气挡在了窗外,屋里冷气开得很足,空调微弱运转的声音为僵持的气氛平添了几分尴尬。

 

“叶领队您好,我是《电竞之家》的记者张了凡,值此国家队出征苏黎世之际,想对您做一个简短的采访。”

 

桌子另一头的男人和我之间隔着两杯冰饮的距离,他小幅度伸个懒腰舒展了一下肢体,嘴角扬起含义不明的弧度:

 

“我有什么可说的,我就一特普通的普通人,仅有的一点神秘感这一年来也被扒的差不多了。倒是你,了凡——”

 

他忽然倾下身,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漆黑的双眸里是记忆中似是而非的神色:

 

“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我认识叶修差不多也是小二十年前的事了。小学时我有幸在皇城根脚下一所颇有名气的学校读书,如假包换的祖国的花朵、社会主义建设的小白杨。刚佩上二道杠的小女孩雄心勃勃正气凛然,校门口查红领巾这种事都干得兢兢业业。那年我估摸着是四年级,领着一队小伙伴拿着小本子在挡在校门口记没戴红领巾的人的名字。一群趾高气扬的六年级男生一摇一摆仪容不整地过来,我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不怕得罪了官二代,一个箭步就把领头的那个家伙拦下来,人家自然不把我个黄毛丫头放眼里,一副老子最屌的口气说:

 

“不知道六年级不用戴红领巾啊?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哪凉快哪呆着去!”

 

我正要搬出校规校纪小学生守则和他理论一番,后面一个人伸手把他扯了回去:

 

“和小姑娘较劲算个什么玩意,你差不多得了啊。”

 

那人冲我笑笑,也是没脸没皮的不正经样,却莫名地让人讨厌不起来。

 

“要记就记我吧,六一班叶修,小姑娘你工作很认真啊,回头我和教导主任表扬你,我和他熟得很。”

 

我愣愣地注视着那个不怎么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操场的人流里,他说的几句话却一直在我耳边回荡,久而久之竟觉得这个声音还挺好听。我开始拐弯抹角地打听这个叶修的消息,那个对家世背景还没有明显认识的年龄,评价一个学生几乎成绩就是全部,优秀的小女生和高年级混子扯上联系似乎是一件很为人不齿的事情,我却像上了瘾一样对叶修没理由地着迷,享受着越来越了解他的这种偷偷摸摸的刺激。我知道了他是军区一个领导的儿子,知道了光荣榜头的大队长是他的孪生弟弟,知道了他将被保送到全国知名的中学,知道了我想和他进一样的中学就得玩命搞奥数……

 

两年的压抑的备战过后,我如愿考进了叶修所在的名校,只可惜那时他已初三不大见得着面,巧合又巧合的几次在食堂碰面已经让我激动得抓不稳筷子了。我在周记本上抄纳兰容若的词,什么“人生若只如初见”、“当时只道是寻常”,少女心泛滥得不忍直视。当然我不傻,知道所谓的初见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面之交,人家叶修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大概是老天爷可怜我太傻,在我长吁短叹要放弃对叶修的迷妹日常时,给了我一个现在回想起来都不像是真实的机缘。

 

那是期中考后的周一,早读课上身为英语课代表的我被老师叫到办公室登记成绩。十月早晨还带着已带上了凉意的风穿过窗户忘我校服领口里钻,打了个寒噤抬头的当口,视线不偏不倚落在钉在对面办公桌前挨训的叶修身上。

 

卧槽真是这家伙!残存的睡意登时全无,我连推三次眼镜确定没有看错。他还是一副王朔小说男主角那种吊儿郎当的样儿,初秋的天气穿着夏季校服短袖,衣服好像大了一号,精瘦的胳膊在空荡荡的袖口里显得有些伶仃,侧脸在柔黄的晨光里显出一层细软的绒毛,让人不禁想伸手摸一摸。那家伙高了不少,线条分明了许多的眉目间大写着哥不在乎。老师叽叽喳喳说了半天把自己说累了,卷子往桌上一摔让他自己反省,随后扬长而去。 我左顾右盼小心翼翼挪到叶修跟前,他抬了抬眼皮没理我。我咽了口唾沫深吸几口气,鼓起勇气挤出两个字:

 

“叶修……”

 

草稿纸上写了无数遍的名字被我念得比数学公式还拗口,叶修有些惊愕地抬起头,皱着眉盯了我半晌:

 

“抱歉,同学你是?”

 

“我叫张了凡,初一三班的,以……以前和你一个小学。”

 

话刚出口我就在心里埋怨自己蠢,你谁啊人家管你几年级几班的,索性叶修并不在意反倒笑了笑:

 

“原来是学妹啊,挺巧挺巧。”

 

不咸不淡几句聊下来,我了解到叶修是因为上课老不认真还没订正期中试卷挨了训,顿时脑子一热说道:

 

“不然我帮你订正吧,也算提高一下英语水平。”

 

小女生勾搭男神的套路幼稚又拙劣,但也许是十几岁的男孩子心思粗枝大叶,叶修竟含含糊糊答应下来。狂喜之余我没忘记问:

 

“对了,卷子订正完了怎么和你说呢?”

 

于是,我顺利要到了叶修的QQ号。

 

我左等右等上等下等,从周一到周六仿佛过了六个世纪,终于等到爸妈允许我摸电脑。我出身于一个管教严厉的教师家庭。父母感情朴素,信念坚定,认准了玩电脑不管干嘛就是搞歪门邪道。我战战兢兢登录QQ,平均三秒猛地一回头,心里发毛宛如做贼。我盯着那个系统默认的头像口干舌燥用力咽了咽喉咙,努力克制着颤抖的手指点了下去——

 

“在吗?”

“卷子我帮你订正好了,还根据你常错的点整理了一个小合集。”

“什么时候给你呢?”

 

发送成功后我忽地关闭了聊天窗口,心跳如雷胸口不住起伏。隔几分钟又惴惴不安地点开,却垂头丧气地发现叶修还是没有回我。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心不在焉浏览一篇影评时,消息提示忽然闪动起来。我激动得一跃而起猛戳下去,叶修比兔子尾巴还短的回复赫然躺在屏幕上:

 

“谢谢啊。”

 

几秒后又多了一句:

 

“抱歉刚才在打游戏,没看到。”

 

哪有男神说抱歉的道理,我赶紧手忙脚乱回复道:

 

“没事没事,我也在看别的东西,明天周日你有空吗我把卷子拿给你。”

 

叶修那边很久没动静,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随手打了两句话就洗洗睡了,正要下线消息提示又亮起来:

 

“你现在有空么?我爸明儿一早要看我卷子,出不了家门就算了也没什么大碍。”

 

“当然没问题,我家在XX路口这边。”

 

“那感情好,我也在这片溜达呢。”

 

我几乎是没经大脑就答应下来,半小时前爸妈已经就寝,我抄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从书架上找出叶修的卷子冲出家门。小区的路灯坏了,我在黑暗中一刻不停地往前跑,途中惊起了三只夜游散步的流浪猫和门口打瞌睡的门卫大爷。我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我只感觉自己是疯了,在一个本分学生不该涉足的地带无所顾忌的越跑越远,越跑越兴奋,越跑越无所顾忌……

 

“叶修——”

 

我上气不接下气地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把试卷递给昏黄路灯下五官有些模糊的人,叶修随手接过去折了折塞进裤兜,给我拍拍后背顺气:

 

“瞧把你这孩子累的,这次多谢了啊,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跟我提,我只要帮得上忙绝不会推辞。”

 

“你快回去吧都快十一点半了。”我摆了摆手,直起腰鼓风机一样大口喘个不停。

 

“让你一个小姑娘大晚上跑出来我心里过意不去,这样吧,我请你喝奶茶怎么样?”

 

叶修勾起嘴角往街角的奶茶店偏偏头,这个小动作被他做的随意而潇洒,我鬼迷心窍般点了点头。两人一同往奶茶店走去,这是我第一次离叶修这么近,他的头发似乎有段时间没有理了,垂下来挡在眼前,身上散发着皂角洗衣粉和男孩子身上独有的气息,丝丝缕缕勾着我心底深处什么东西觉醒起来。如同地底深处的岩浆,从不曾留意的缝隙迸流而出,裹挟着潮水般奔涌的荷尔蒙将拘谨矜持融得只剩相思灰。

 

“诶,你这么晚出来怎么和家里解释?”

 

叶修忽然响起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我没说话摇了摇头,硬生生把两颊的燥热逼下去,生怕他看见我通红的耳朵。但叶修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的某个点。阑珊的灯光映在他眼眸里,随着步伐一起一落地跳动,像是水波在眼睛里流动。我甚至有错觉下一刻他会落下泪来,与平日里的混世魔王叶修不同,这个安静的叶修让我的情绪莫名变得细腻又温柔,他暗怀心事的样子让我忍不住心疼。多年后我看到这样一句话:女孩爱上男孩没什么了不得的,要命的是这种爱里多了怜惜。彼时已告别少女时代多日的我脑海里立即出现了这个光影绰约的晚上,不禁掩卷长叹:一见叶修终身误。

 

我的第一次翘家经历不幸被起夜的父亲发现,后果是被男女混合双打臭骂俩小时、罚写一千字检讨、每晚十点半被准时押送进卧室、和叶修成了朋友。

 

损友同桌说建立好感的第一步是让对方对你产生深刻的印象,我执著地尽我所能在叶修的生活里刷着存在感。路上碰见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问好,逢年过节单独发祝福短信,帮老师送资料专门绕路往初三层他们班门口跑。几个月下来,我已经能和叶修自然的谈笑风生了,但我目标远不止步于此。政治老师教育我们,量变是质变的基础。架不住损友的教唆,我决定在他生日的时候给自己创造一个质变的契机。

 

2012年5月28日,我郑重地买了纸质电影票跑到叶修班门前,给自己打了半天气结结巴巴地和门口闲聊的女生说找一下叶修,两个女孩奇怪地对视一眼,说叶修已经一个星期不来上课了。

 

我顿时懵了,一放学就冲到学校附近的小网吧上机登QQ狂戳叶修头像,不久竟真得到了叶修的回复。

 

“在啊,怎么了?”

 

平静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心急得要发疯却一时语塞不知该从何问起,半晌才动作机械地敲出一句话:

 

“我去你们班找你,她们说你不上课了。”

 

“这个啊,没什么事。”隔着屏幕还是能感受到叶修那股什么都不当回事的找抽劲儿。“我退学了,现在在南方,吃穿不愁身体健康。你好好读书,国家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说完这句话叶修的头像就灰了,我魂不守舍地走出空气污浊的网吧,茫然地在街上游荡,两张电影票攥在手心里被汗浸得软烂。刚放学的学生挤满街道,那些穿校服的少年每一个都那么像他,但每一个都不是他。南方那么大,叶修究竟在哪呢?

 

再见到叶修是高考之后了,叶修的同胞弟弟叶秋“不小心”透露他在H市职业打一个叫“荣耀”网游,报志愿时我没有犹豫所有志愿都报了H市的学校。几年下来我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了,但我还是中了邪似的喜欢叶修,即便他已经成了化名“叶秋”、和我的生活没什么交集的网游大神。小时候姥姥给我看过相,她端详了我的五官面相后颇为担忧地说:

 

“凡凡这孩子脾气倔得很,认准的事咋都不会改。你看她鼻子又直又高,平时瞅着温温顺顺的,突然不吱声拿个大主意能把人吓一跳。”

 

托她老人家的福,我不顾父母反对考取了H市的Z大。坐在开往H市的列车上我傻笑到面部抽搐差点要欢呼出声:我来了,叶修,我终于要到你身边来了。

 

成长教会了我最有用的一课:没羞没臊,大一开学第一个月,全国电竞高校表演赛在Z大举办,夹在一群志愿者中间,我不嫌事大扛了叶秋的应援牌举得老高。活动结束以校级通讯社记者的名义死乞白赖混去后台——虽然当时我还不知道最终面试的结果,终于在选手中间堵到了叶修。

 

我气喘吁吁地盯着他,先前左突右奔出了一身大汗,刘海乱七八糟地贴在脑门上,眼妆花成了两团疑似遭受校园暴力的阴影。那一刻时间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夜晚,在他面前,我还是那个懵懂的、抖索着迈出叛逆第一步的小女孩。

 

“叶秋,”喊他的时候我声音都颤了。“我张了凡啊,你记得我不?”

 

叶修足足愣了五六秒,难得一见地舌头打结道:

 

“了……了凡,你怎么来了?”

 

那一刻我心里忽然感慨得快要哭出来,叶修总算没把我忘了。

 

之后的剧情烂俗如偶像剧,时空的距离感让两个异乡人理所应当地熟稔起来。我抽周末到俱乐部看叶修,给他捎点好吃好喝和大学新奇见闻。风头正劲的叶队长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和我海侃神聊,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到了叶修生日,战队给他准备了一个简单的庆生会,我也沾亲带故厚着脸皮来了。饭局上我屏气凝神瞟着他和队员们扯淡说笑,一杯接一杯给自己灌酒壮胆,辛辣的液体从嘴角溢出,我还是不当数地往下咽,试图掩盖在他面前从来没法改善的慌乱。

 

临走时我酒壮怂人胆大着舌头嚷了一句“慢着!”我晕晕乎乎脚下不稳了当着全战队的面接过吴雪峰及时递过来的一大捧大玫瑰站在叶修面前,他的脸孔在我眼里晃成了重影。我口齿不清边哭边笑讲了那两张电影票的故事和他走后这几年我是怎么过的 ,末了不等叶修抱歉便没头没脑把玫瑰往他怀里一塞喊道:

 

“我追着你从附小到了附中,再从附中到H市,你就从了我吧!”

 

屋子里登时口哨声四起,叶修静静盯了会地面没说话。我心立刻凉了半截酒也醒了大半,正要解围地耸肩笑笑,他忽然用力把我揽进怀里,欢呼尖叫差点把房顶掀起来。我整个人彻底懵了,圆睁着眼睛肌肉僵硬靠在他温热的胸膛上,只感觉他有力的心跳如天边的惊雷一般搏动,直要跳进我积蕴多年未曾如愿的梦境里。

 

真是往事如烟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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